 $ g: o) y7 z/ V6 D) `杜绍斐 杜少按 「三十而立」，这句古训让现代人很紧张。% Z9 [6 l3 K" R9 D1 N [ ; n3 c/ s1 ~ H; p8 M4 b 假设22岁大学毕业，你我只有8年时间成家立业。7 ^2 u% _$ q+ H9 _1 w; c $ p+ H9 M8 C- M5 y 然而在今天的中国，恋爱、家庭、教育都要以一张房产证为前提。因此，凡是在一线城市打拼的年轻人，大多先立业，后成家。4 _5 m8 E/ m+ c . {& |5 @, ~0 x 三十而立，把这句古训翻译成现代汉语：毕业后，你有8年时间打拼，买套房，然后才能拥有一个幸福人生。 4 I: [8 e! W" Y3 s+ Q% M/ U 然而这场8年抗战，需要你用尽每一丝力气打拼。, ?9 T# s/ H, _; u- e - C4 g/ S% b' b. Y# s( a+ @ 你还剩多长时间？距离首付，还差几万？足够努力吗？ 有没有想过：这样的努力，真的有用吗？ / X0 Z( G( v' @: o$ {7 S6 F 这是杜少的第18篇真实故事，你将看到一个怀揣梦想的青年，燃烧青春努力10年之后，将得到什么结果。 N# b* Q6 w: O! @" F; j  每当看到斯嘉丽?约翰逊的华为P9手机广告，老周都会感到一阵恶心。 & X$ c7 s9 R' A$ T3 C4 D P: g 去年，这款手机是华为力推的产品，好莱坞一姐都给中国手机拍了广告。 ( e" W' y; l0 s) w 身为华为的老员工，老周却感觉不到骄傲。斯嘉丽?约翰逊甜美的微笑，只能让老周想起每天十几个小时的繁重工作，紧接着嘴里泛起一股怪味。) K6 K; G3 F, P+ a 1 t2 x) i/ j9 n2 u1 ` 老周最怕在地铁里想起工作，光是地铁环境就让他想吐——0 w# f+ [# M' O: q; g 前面的人永远洗不干净头皮屑；后面的人永远照准老周的腰椎猛撞；上风口永远有人满嘴老烟味儿；在老周没摸过、也没看过的方向，永远有位女士叫嚣：「你特么挤到我了」... : O$ M$ z+ I$ g7 r/ y 这种时候，老周都会盘算自己的社会地位。2 e" s- t2 l) m2 R4 d 8 p) G9 s0 S- Y9 F A7 `2 c# k 交了房贷之后手头拮据，买的二手车不好意思开着去参加同学聚会，女友父母不同意女儿嫁给自己...9 Q3 J+ U* a. }7 u1 g6 E: l 每次想到这里，老周慌了。8 t! ^& K: Z! ~9 i h F0 b , D% ]$ _) p5 ~ 34岁的老周习惯用「毕竟自己是农村出来的」安慰自己。标准降低一点，老周就自认为是个有车、有房、有「准」媳妇的人。 * _* Y. G& O0 s* [  9 }, B" X/ ]" L9 ]; B然而，不单上班的时候心慌，下班的时候更慌。 深夜，地铁早已停运，老周坐在网约车的后座，紧盯着华为基地，里面办公大楼灯火通明——" J' M7 ~" b2 M+ W 6 h& l6 x& }# L+ ~3 {, A) C8 j, ` 他怕自己下班太早，被更年轻、更舍得加班的人抢去风头... [5 j* z3 s& E- w  6 k% c. [* M" o% o! J1 a4 z 倒退10年，同事都喜欢他，那时叫他小周。5 Y3 I4 v, u- f. B% F 5 f4 ^7 v* g* t 小周毕业于985大学，成绩排在前10%，清华北大的学生他也不放在眼里。果然，华为校招，小周入选，他成了天之骄子。 天之骄子当然是与众不同的，小周入职第一天就扬言：「我要改变中国通讯业的未来。」2 j' [% |! a d" p1 f. x 7 l5 |0 U+ c$ c) O! }8 _; E6 U 虽然刚入职，但小周年薪10万，而那一年深圳龙岗区的房价每平米只要6000多元。小周被安排在售后体系，负责产品交付，经常出差帮客户部署系统。 + \9 y2 Z+ U, P1 P 工资高，专业对口，还能全国到处跑...小周兴奋极了，中国通讯业的未来，舍我其谁。/ [ ?% N8 Z; P+ y0 ~8 ^# u7 V 8 @7 e5 T! e/ `7 z2 ?/ M6 w 和客户接触过几次，小周就想提出一套系统改进方案，主动在夜里看书学技术。$ ^/ ~$ B# O+ p% Y( b ( S8 z' z2 S) S2 i! ^! I' E9 H) v* O 夜里看书，白天自然没精神，主管找他谈话，小周反过来给主管上了一堂现学现卖的技术课，当场被主管戳着脑门骂：" g9 W7 P' b$ `% M0 {+ b* ?: f 「你他妈的懂个屁！小心你的考核！」0 X! }+ z/ _! d- ^2 g1 {$ O* S + s% \" H4 u: T% V+ Z" B5 C 在华为，每个季度都有绩效考核，分ABCD四等，年终还要汇总考评，直接决定年终奖、升级和股权。9 i' F7 ~6 U6 n, }6 m% j ; z4 R* `# D# @9 D% N6 l2 { A和B之间，收入差距可以高达20万。A意味着升级加薪，连续两次D，将被淘汰。 入职第一年，其他新人都拿到了A，只有小周的评级是B。 8 I8 h# l `' `- P) { 第二年，部门又来了几个新人，小周想拿一个A，更想用一套技术革新方案技惊四座。他开始在上班时间偷偷看资料，自己的本职工作根本完不成。0 n5 l7 m/ p7 y; z2 Z # O C# k3 w2 i4 j2 L 年终绩效考核，小周背上了一个「D」。5 E* c: _/ H) R3 }# t + s c G) n0 ^2 L 小周想不通：主管凭什么给我一个D？ 3 M5 a) Q* V$ o( z4 b2 W E! w  4 Z( h6 _" f- P6 W4 e7 F% {25岁那年，小周突然发现，还有两件事变了，都想不通。- ~' J& c- y8 I0 Q 4 m D9 g8 m- @, j 其一，自己胖了。3 C- E. V' L$ T7 r 读大四的时候，自己浑身上下全是瘦肉，做40个引体向上，都不太出汗。25岁那年，小周穿不上过去的牛仔裤了，故意少吃，也瘦不下来。4 r! h! g }8 a9 ~# L( } * n, T8 K* B; v2 s1 h5 g 其二，除了自己，同事都升职了。 准确地说，华为实行职称评级制度，小周入职的时候，评级13级。小周25岁那年，和他一起入职的同事，大多都升到15级，少数升到14级。 只有小周，还是13级，和新人一样。; x# @$ X C8 g8 {% v7 f 小周不痛快，向上级要求调岗，去研发部门工作。对每天自学而来的专业技术，小周很自信。然而主管对小周还是那句评价：「你他妈的懂个屁！」3 k2 z9 O3 [, l; h * t% _7 i9 ]; b O k/ H 继续留在原岗位，小周感到了难以想象的疲惫感。  最让小周心烦的，是夜里不能好好睡觉。通信系统升级一般在凌晨0点到4点，有任何问题必须立即解决，否则就是重大事故，影响整个地区通信。& [' p0 m5 M4 e& R# h 6 b( @" |3 v; O 夜里一个电话打来，再困再难，小周也必须爬起来解决。% j. N- j6 D6 c) P: \# S8 Y7 m ; {, S, u3 A0 d5 r3 p6 y 但25岁的小周也遇到了好事——他恋爱了。" U1 _: z: k! J/ v/ ?$ I6 ] 这是小周的初恋女友，每周只有周日见面。1个月后，姑娘严肃地问小周：你平时能不能早点下班？( R: C; w1 r5 L7 z# T ! U+ D! r" ~; t, Z 然而小周不可能早下班，就连睡眠时间每天也只有6小时。7 @$ x4 y# b. W, u/ [ ! S: J* o/ g% V* ` 每天早上8:30准时开工，包括午饭、午休时间，小周每天的工作时间长达16小时。而且开工前，小周要先交出自己的手机，工位上的电脑也屏蔽互联网。 每天16个小时，他只能做和工作相关的事情，别说早下班，联络女友也是不可能的。3 n: i \: o, ~. T' | 十年如一日，这是小周的日常。 . O) c# z: a" L* f 到了30岁，他所在的部门里几乎都是新人，就连部门主管，也是在他后面入职的同事。 ' m+ L% q! D8 P1 h$ T. J 30岁，没人再提小周，他已经被人叫作「老周」。) }- _; y0 _5 y" A6 ?. Q6 v 老周终于发现，中国通讯业是不可能被自己改变的。但只要每天16个小时坐在工位上，很容易就能拿到一份工资。 更何况，大家还会尊称自己一声「老周」。 2 v& e# I0 J* r, c7 O6 M* @ 老周不再动脑子，但仍然很努力，他能把每天16小时的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。无论主管什么时候找到老周，老周都显得很忙，手头永远有事在做。 V0 o) R8 M/ E# V 30多岁，老周的体型越来越像外星人—— 他的肚子、屁股满是赘肉，但四肢骨瘦如柴。1 k, L6 U- c/ x( t$ c2 N 3 Q& A, P* u/ N4 d; `0 t 老周的头总向前探，因为抬起头颈椎会受不了疼痛。同理，腰板要微弓才舒服。 但这样的姿势，让老周感到自己很有「老资格」。# F1 l/ t+ i! u- {8 C6 F' ]( O ! G; t1 R3 c' m1 p# Z* F& `3 n 2017年春节后的一天，主管临时通知他，帮忙向新人介绍业务重点，老周很自然地把手背在了身后，迈起了四方步。6 Y' Q8 r# H# y, D5 B * A1 @ Y! D# R1 `4 ` 见到新人，老周问了一个问题：「你的梦想是什么？」 * ~; Y; I x- w0 S1 S8 P 新人眼睛放着光说：「我要改变中国通讯业！」  / A/ d8 O9 e) Q+ Y+ B) A去年，超过一万名大学毕业生进入华为，他们大部分来自985院校，包括浙大、上交、西交、清华。 当一个个名校生踏入华为，对收入、前程喜笑颜开，却从未想过公司正在同多少危机肉搏。* B$ Z% m+ V# f8 i 财报显示，公司收入同比增加1300多亿人民币，利润却仅仅增长10亿。在人力上，华为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肯砸钱，资历如老周一样的员工，就算毫无技术，年薪肯定在100万以上。算上五险一金及差旅，企业每年要为这批老员工付出至少200亿。 于此同时，全球通信行业正迅速缩水，当移动互联网高速公路在全球搭起，吃完这片肉的通信企业再想扩张，难上加难。老牌资本主义企业诺基亚裁掉1万人，离死不远的爱立信甩下3900人，挣扎求生。, E# z- x9 O1 s$ i 内耗外困让这艘搭载17万人的宇宙飞船左右摇摆，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华为，无人知晓。4 i; {, q0 j: @( [ 6 K3 F$ h; |( P5 b8 j. k2 M; V% {' B 2月，互联网上疯传华为即将清理34岁以上部分售后交付员工，尽管官方辟谣，但上周末，任正非在一次讲话中告诉所有人：4 E+ {. P4 u: ?$ i . b; `( g+ _3 H2 r% J 「华为是没有钱的，大家不奋斗就垮了。」8 g- I. |9 V4 |" B 「30多岁年青力壮，不努力，光想躺在床上数钱，可能吗？」5 l6 |4 t) p# m- a$ X ) g; n1 K- b' o! e1 l+ K0 g* C 任正非没有胡吹，这个1944年生于贵州省安顺市镇宁县的老头跟老周一样，是个农村「苦孩子」。 如今34岁的老周，年薪百万，老婆孩子热炕头，而34岁的任正非只是一个当兵的。创立华为时，任正非已经43岁，白手起家，而绝大多数中国人到这个年纪最爱说的话是：「混两年就退休了。」 ; ^) X: w5 [( c. ~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。/ t [: Q6 m5 ~* e) |8 Y E+ p 9 Z! D/ [8 n& C7 a3 ~  3 c! K. u7 K4 w: V% j, |$ X+ a' T美团网创始人王兴说，多数人为了逃避思考，愿意做任何事情。 上月，一篇文章「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，在我心里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」阅读量破100万，刷爆了朋友圈。5 _- \+ u: h; L( Q$ P: @: p5 v9 n + \3 H$ o. _* i1 \$ ~ 文章内容不复杂，作者丈夫是公司第二个员工，创业7年，熬更守夜付出整个青春，上周却被CEO挤出领导层股权、分红全无，要么净身离职，要么留下，月薪2万。文章一发出获赞5.2万，众声喧哗。0 Q( |" P) p6 T. x1 d4 ^4 p 2 r3 e# f, H# i# E+ T 后来公司CEO不得不发声，指出当事人能力早就跟不上公司发展，工作情况很差，出于对公司贡献更大，更有价值员工的尊重，依然不会给他更多利益。4 Z$ {5 r N# z4 E . ~4 l P0 `/ d8 ] 两种声音引起巨大讨论，又恰恰碰上华为清理员工的新闻曝出。 0 o7 y6 c8 _" s7 d2 o 话题在整个知乎上持续发酵。相关问题浏览量超过100万，1400条答案中多数质问华为，最高者赞超过7600。 + Y$ J S4 A/ g# c1 z o 的确，拼死拼活十几年，伤病满身，一朝清退，多数人绝不接受，但你们是否想过：4 P% X; {/ ?4 `# l% K 没有成绩说话，工作再久、再苦、再累，有用么？ / F8 V& r: s) ^6 m' n3 R 遗憾的是，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世界的残酷，多数人更沉浸于道德评价和自我麻醉中。/ U; o0 v7 Z- A' Z, z 前几天，我和一位大哥聊天，在华为7年，他主动换了3个岗位，拼命学习，离职时级别20，远远高过老周。 ( y) F+ b! P8 B 不得不承认，老周一点不值得同情。别人拼命时，他却从未跳出舒适区，沉浸熟悉的工作、熟悉的环境、熟悉的人里，在错误的方向努力，注定毫无价值。 富兰克林说得没错，多数人25岁就死了，到75岁才埋。  2017年春节后的那天，34岁的老周在培训时拍着新人的肩膀大笑：「有理想就对了！」回到工位，老周收到1封新邮件。10年来，他曾无数次打开邮件，从未想过这封将有什么不同。2 E, J: ]4 y+ l 4 x# }* t3 L9 _. a7 g+ ^ 邮件来自公司人事，直到看完，这个34岁的交付工程师自己也无法相信那6个字： 建议主动离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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